月初至，尚且料峭，帝姬府中的少女却不惧这尚存的寒意，反而对镜试着嫁衣。菱花镜在溶溶月
下泛着古朴的光，朦胧照映出女子姣好的身形来。不知是不是因为天生羸弱的缘故，崔涟总觉着这即将与心上人喜结连理的
欣中，掺和着不详的预
。崔涟那时十七龄，水
敷殷的桃花面上一双凤眼昳丽得不行，酒也
不过去的那点媚被天生的贵气衬托得教人又恨又
。
玉京都在追逐的这朵牡丹，却教新科状元抢了先，令人好不扼腕。她的母妃是皇后为固宠而接进
来的远房表妹，却在生下崔涟后早早去了。皇后当时膝下已有一子，便是那时尚为太子的崔濯。皇后为人虽冷，却顾念着一点亲情，以及崔涟身上先天带来的弱症——帝王因此而常来皇后
中，到底是好好把她养育成人。崔涟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长发，在
中的十七年如浮光碎影般掠过，也包括她避免去回想的，她的、皇兄，东太子。她忽然明白自己这股忧虑从何而来。
女子敛了敛长眉，妄图
下盘踞心中的惊虑，却还是忍不住攥紧了裙裳，将那金绣的凤鸟
皱了。她看得心烦，正
褪下嫁衣，却不知四周何时一静，烛火倏微一动，男子高大
拔的身影自后虚虚盖住了她。“皇兄？你怎会在此处！”崔涟没空去理会心中的猜疑，她忽的有点目眩，只觉今晚定会生出风波来。
崔涟抬脚一迈
走，却被崔濯眼疾手快地一揽，长臂
锢在她的
间，以一个紧紧相拥的姿势将她揽在怀中。他俯身在她耳边，声音低低，好似呢喃。摇曳不定的烛火照映着男女相拥的身影，如佳偶絮语。
“嗯？涟儿，怎么穿着嫁衣？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那个人吗？”崔濯近乎贪婪地嗅着她发上莲花的香气。
他探手去掐着她
间可的软
。崔涟被吓得不轻，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天真与妄想。她总觉得只要出了府嫁了人便能对皇兄近乎示
、霸占的行为视而不见，而皇兄也会见好就收。却不知道这位东
之主比她设想中更像个疯子。“放开我！崔濯。”她甚至不愿意再叫他一声皇兄，只是大力推搡着。
镜匣上的白玉莲心梳忽的落地，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——这甚至也是崔濯送给她的。
细细想来，才会发现这位养于一母膝下的皇兄，对崔涟的大小事物早已一包办。
唯独疏忽了崔涟的婚事——他不知她竟已胆大至此，敢背着自己向父皇求了婚约。
思及此处，崔濯的怒意更甚了几分。他不顾轻重地掐着少女细瘦的下巴，
那个平
里捧在手上的人抬头看着自己，却只看见那双凤眼中的怒意与恐惧。没有丝毫不舍、清凌凌得像山间一簇雪，几近浇灭他持之数年的妄念。
那双凤眼里平
看什么都带着笑，她睫
又密又长，于是总像染了深深的眼线般，教人瞧着便愿意溺死在里面。可现在…不、不对，皇妹不该这样看他。
崔濯的手忽然有些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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